6)六十八:河桥_大汉嫣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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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盈儿,”吕雉将儿子抱在怀中,安抚道。“母后知道你难过,在母后这里哭一哭,走出这个门,你还得是大汉子民仰视的储君太子——至于那个孩子,那个孩子。”她迟疑道,“他是你儿子,难道就不是母后的孙子?母后怎么会害他?”

  张嫣低头,看着月色下自己的影子,转身就走。

  也不知道在夜色下发了多久的呆,回神的时候。发现自己身在椒房殿阶之下,而走出宫殿的少年,他的步伐沉重。两鬓发丝微微有些散乱,面色惨白,双眸红肿,右颊之上尚余巴掌痕迹,清晰可见指痕。

  见到了站在殿阶之下的张嫣。刘盈怔了一会儿,眸中水色加深。似乎又要掉下泪来,勉强笑得一笑。

  “阿嫣。”他唤她,嗓子有些发干。

  张嫣站在那儿,呆呆的。

  刘盈只道她尚在为亡妻伤心——这偌大一个长乐宫,又有几个人真正为那个如花女子的亡去而伤心?心中有同病相怜之叹,便走到她面前。

  于是好闻的松香连同清亮的月色一起涌到张嫣面前,那是最能令她安心的气息,如今闻到鼻尖,却让她无端不适。

  “你,”刘盈轻轻道,拂过她的头发,“莫要太伤心。”

  月色之下,他触过的地方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,张嫣微微颤抖。

  刘盈一时悲从衷来,抱住她娇小的身子,豆大的泪水从他眼中大片大片的落下来。

  他已精力交憱,他也想要痛哭,那重重深宫里,丧去的是他的娇妻,她的稚儿,触目是大片大片的缟素,但这深宫之中,除了他和怀中这个稚弱的女孩,又有谁在真心为她们母子伤心?

  怀里的女孩抖的越来越厉害,直到他根本无法忽略。刘盈拭去泪水,问道,“阿嫣,你怎么了?”

  怀中的女孩顺势仰起头来,面色惨白,嘴唇已被咬上细细的齿痕。

  汉十二年春,太子妇陈瑚失足,动了胎气母子俱殁。贴身女官香覃自缢殉主,一应当时宫侍内婢,俱以护主不周的罪名,下到织室蚕室为苦役,终生不得起复。一场泼天的祸事,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被掩饰过去。长乐宫中,除了太子为妻所服的齐缞麻衣,再没有一点痕迹。

  这一日,刘盈觐见高帝,在东厢之中,瞧见大殿之上,刘邦正在与昔日知交下臣说话。其中背对他坐着的,便是曲逆侯陈平。

  不过半月未见,陈平便已背影微佝,背影看上去很是清隽,仿佛老了十岁。

  刘盈微微尴尬,便站在厢房之中,没有出去。

  过了许久,忽听得耳边一声叹息。原来众臣已经退了个干净,刘邦负手走进厢殿。

  “没出息。”他用手中竹简敲打着儿子的头顶,“不过是死了一个女人,值得你弄的自己这么幅鬼样子?”

  刘盈抬眸,目光清亮,不卑不亢道,“瑚儿是儿臣许过结发的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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