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，只能屈尊降贵，登门道歉。

　　“她本就是个粗笨不懂礼的东西，李当家何必同这等人见识。”听闻李夫人要将花姨娘丢下去，赵夫人顾着面子，只能温柔地劝说：“若是李当家不想留她在船上，我即刻让人送她回去。她是个不会水的，若是当真溺死，难免扫了贵客的雅兴不是。”

　　不想李夫人一步不让，说道：“说到底，我与你家老爷也是联过宗的，说亲了叫声叔叔也是使得的，可眼下夫人明知这混帐不懂规矩，为何偏要带上船？莫不是来砸我家场子的？”这话一出，赵夫人脸色黑得宛如猪肝。

　　“再说了，赵夫人手底下料理了多少姨娘，坏不坏贵客的雅兴，不是赵夫人一句话的事儿吗？”说罢，李夫人看向苏念烟，将麻烦明晃晃地丢给了苏念烟。

　　想让李夫人住手，除非苏念烟开口，可是开了这个口，难免在皇帝亲信面前露怯，无端起这个头，日后不好管束。可若是不开口，这一船人都得被官府盘问，青天白日抛人下船溺毙，藐视法规不说，府尹若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，大事化小，传到皇帝耳朵里，又是一桩罪责。

　　“刘夫人头发都散了，怪可怜的。”苏念烟只能硬着头皮，将话往刘氏身上引。毕竟刘氏才是苦主，是她被花姨娘揪着撕扯，还被骂做小娼妇的。

　　赵夫人一顿，立刻转头看向瑟瑟发抖的刘氏，屈于赵夫人给予的压力，刚刚还缩在余文茵怀里哭泣的刘氏，像是才想起花姨娘是自己夫君的生母，连忙向李夫人磕头，将过错往自己身上揽。

　　有了这个台阶，加上赵夫人的劝说，李夫人这才松口，让人将花姨娘带下船。

　　待少女们都弹奏完，画舫也靠岸停下，苏念烟走在最前头，带着明镜和杜鹃回到马车上，其他商户见无法与苏念烟搭上话，纷纷缠上了顾枕书和余文茵。

　　苏念烟坐在马车里，看着被团团围住的两人，开心地笑着，耳朵却在听杜鹃的发现。“就是那花姨娘将刘氏叫出去的，先是说刘氏既然搭上姑娘这条线，合该为自己夫君争个面子，不求别的，只让她夫君留在扬州过日子即可。”杜鹃摇着头。

　　“刘氏却是个死心眼的，非说这是赵夫人嘱咐的，若是攀扯上关系，该照应的是整个李家，哪能单顾着一房。花姨娘气不过，伸手就要打人，刘氏借口说自己要回去，刚出房门，就被花姨娘拽住头发，撕扯起来。”

　　“着实是骂得难听。花姨娘见刘氏不肯答应自己，就说刘氏看中了世子，要逃离李家给世子做妾，还有更难听的，就不学给姑娘听了。刘氏被骂得红了眼，正巧余狐狸来了，拦了拦，不想花姨娘更加嚣张，非说刘氏是个贪慕虚荣的，追着从房里打了出来。”

　　“外头这么大动静，李家人就没有出来看过？”苏念烟放下马车窗帘，挪到另一边，看着李家的车马。

　　“没有，就像是纵容花姨娘撒泼一般。”杜鹃思考片刻，换成她自己，估计都不会承认这是自家人，任由李夫人丢下船了。

　　“花姨娘。”杜鹃眯着眼睛，看着花姨娘从马车上下来，一脸谄媚地靠近赵夫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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