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)20 墨鱼丸_病树与烂柯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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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人的一生,究竟会经历多少次日出日落,才到真正破晓时分。

  倪芝不知道。

  起码十年过去,他不曾见过日出,也不愿刺破晦暗。

  江水拍岸的声音中渐渐添了人间耳语,卖早餐的推着车在沿街吆喝,环卫工人手里的扫帚在地上一下一下地摩擦出沙沙声,晨起锻炼的老人咳嗽两嗓子,惊起树梢上的鸟儿。

  两人不知在桥上站了多久,累了又盘腿而坐。

  直到初升的太阳渐高,跃出水平面些许。

  倪芝起身,“走吧。”

  陈烟桥没动。

  倪芝并不催他,兀自拍了拍腿上粘的灰。

  陈烟桥捏了捏已经空了的烟盒。

  还是叹了口气,“你先走吧。”

  朝阳映水,又流淌在他脸上,勾勒出他硬朗的侧脸轮廓。

  “我再坐一会儿。”

  “好。”

  她没问他为何。

  明明不愿意看日出,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过,多少白日当黑夜的人,是他。

  她懂了,就不忍心再多说一句话。

  她退出他的世界。

  没走两步。

  身后是低沉的声音,“等一下。”

  倪芝回头,看见他刘海遮挡下的眼下,尽是疲倦灰败之色。不论他的十年是否过去了,岁月是不会饶人的。

  那一刻竟以为,流淌在他脸上的,是未落的夕阳。

  暮气沉沉。

  陈烟桥抬头看她,似乎被阳光晃了眼,皱着眉。

  “那个纹身。”

  是怕她直接去纹了不合适的。

  倪芝没等他说完,“我知道。”

  陈烟桥垂了眸,挥了手,让她走。

  日出为朝,日落为暮。

  如果说一次日出能带来什么实质影响,对于说漫长亦短暂的人生而言,几乎为零。更多的是日出的水平面下的暗涌和悄融。

  倪芝回去便改了主意。

  熬了几个通宵,为她震后十年的开题报告添了些东西,去申请导师何沚的课题组。打包扔到邮箱里时候,第一抹清晨的光束正落在她的键盘上。

  倪芝按在回车键的手指就顿了顿。

  先前她执著地要问出来个究竟,陈烟桥被刺破隐私的怒气丝毫不作伪。她并不是个学术心强的人,纯粹是遵从内心的好奇去发问,等察觉到有多难,只想顺利写完毕业。这次之后她突然又想为那些,地震里失去亲人爱人友人和完整肢体的人,去做些什么。

  或许是她自以为是,她以为陈烟桥说出来这些话,确实是松动了他紧绷的痛楚。

  像她腿上的伤疤,与其用纱布遮掩,不如光明正大地雕琢花瓣。

  也或许是何沚看的对,她身上还有些韧劲和执著。

  “有件事,她父母至今不知道。”

  “那你怎么会跟我说?”

  “想说,就说了。”

  和陈烟桥的对话又一次在耳边萦绕。

  倪芝犹豫一下,最后点了发送。

  看着屏幕黑下去,映出自己黑眼圈重重的脸。

  她看一眼窗外的光芒。

  回床上补觉。

  醒来时候,邮箱里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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