？”他咬了咬牙：“你以为我会听你摆布？”
唐小棠侧侧脑袋，冲他扬了扬眉：“明天告诉你，现在路上这么多人，你拿我毫无办法，所以你确实要听我摆布。”她露出笑容：“你答应我，我就不会报警，明天见。”
陈师傅阴冷的目光目送她走出老远，确实，他现下拿她毫无办法。他听她摆布，不错。
他一路走回家，一路上都想不明白，她怎么可能还活着，她明明已经死了，是她用药师符操控她深夜里自己走过来的，然后他把她碎尸万段，藏在冰箱里替人改命用。他原本不想接这单生意的，可是那个所谓的老朋友给了他很多钱，他也着实需要有人供给尸源。
他想着想着，也就释怀了，这女人掀不起什么风浪，她敢来只身赴越，他就能让她再死一次，他活了几百年，不会被这种古怪的东西威胁。
他不怕鬼，他怕的是警察，因为他算是害了命、犯了法。他害过无数的人，过去没有人能制得了他，可是现在，这个尘世越来越不适合他这样的人生存了。
但他不能死，绝不能死，他欠下的人命，在地府够下几百回十八层地狱的。
陈师傅心事重重的回到家，一路上碰到平时经常聊天的邻居也都没心思搭理，他在家门口四下张望片刻，确认无人跟踪之后，打开防盗门、又打开木门，进了屋子之后，反手把屋门牢牢锁上。
他的房间墙壁上密密麻麻满是符咒，如果普通人进了他的家，或许会闻到不好的味道，因为这些符咒都是用尸油炼制的，它们各有各的用处，绝大部分是为了防备鬼差。
他很自信，就算鬼差们集结众多力量，也无法进到他的房间里。
自从老刘（《罪人》一章出现过）死了以后，他就如惊弓之鸟般。本来控制着可是郭俊生（《猫醋》一章出现过），他有稳定的尸源，能足够正在这个城市蛰伏良久，没想到时也命也，那边也出了岔子。他愈发怕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，明白知道他身份的人留不得，于是他杀了高培民（《罪人》一章出现过），本来是要用他的尸体炼药的，却没想到那人早就存了心思，拼尽力气死在了外面，到底没再被他利用。
如今，那个想要改命的故友送上门，他就算不为了钱，为了有尸源能让自己活命也要答应他。
他坐在沙发上，从天亮坐到天黑，一个人的时候他总是如此，他很喜欢细数自己做过的坏事，这让他觉得内疚，又有一种锋利的快意，他不想走上这样的命途，他当初是被人选择的，他怨怪天地不仁。
现在，那个人蛰伏在暗处，他却要为了活命做尽坏事，真不公平。
尽管他这样有本事，可他知道，等那个人恢复了力量，一只手就能把他捏死，魂飞魄散也不错。
可是，那个人不屑于他这样满是疮痍的魂魄。
有时候他很想做个好人，他相安无事的过了这么多年，以为自己已经是个好人了。可是当时邻居老太太死了，是他说服那家人在门上贴了符咒，导致老太太化煞的，那时候似乎还把那个叫白小樱的女孩吓得不轻。那个时候他就知道，他永远做不了一个好人，永远不可能回头的。
“我想活着，没什么错吧。”他这么自言自语，面无表情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，渐渐露出狞笑，绝不能被警察抓到，决不能死，不能落在鬼差手里，不能下地狱。
所以下地狱这种事，还是交给别人去经历吧！
他站起身，去厨房磨刀。他很久很久没有用这么粗暴地方式结束过谁的生命了。
大概明天，唐小棠会是最近的一个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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